【引言】2016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四次会议上强调，加快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处理和资源化，关系6亿多农村居民生产生活环境，关系农村能源革命，关系能不能不断改善土壤地力、治理好农业面源污染，是一件利国利民利长远的大好事。要坚持政府支持、企业主体、市场化运作的方针，以沼气和生物天然气为主要处理方向，以就地就近用于农村能源和农用有机肥为主要使用方向，力争在“十三五”时期，基本解决大规模畜禽养殖场粪污处理和资源化问题。
【摘要】福绵区生猪养殖量大，养殖场户数量多，同时水网密集，是“产业体量大、环境约束紧”的典型地区。长期以来，福绵区中小养殖户畜禽粪污和沼液普遍直排，成为南流江干支流（福绵段）水质恶化的主要原因之一。
2018年5月以来，福绵区坚持疏堵结合，大力实施“截污建池、收运还田”，以利用促治理，探寻出了一条符合当地实际的畜禽养殖污染防治道路。依靠有力监管，封堵所有养殖场户粪污或沼液直排口，就地建池实现粪污贮存和腐熟。依靠建立完善市场机制，培育和引进沼液粪肥收运还田第三方处理机构，采用市场化服务模式转运沼液，实施就近就地还田，最终实现了粪污“存得住、能腐熟、用得掉、不排放”。南流江干流跨县界六司桥断面水质在5个月内从劣Ⅴ类提升至Ⅲ类，氨氮浓度下降近95％，低成本治理养殖污染成效明显。同时，通过推广粪肥还田，提升了种植水平，促进了农民增收。
推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工作过程中，福绵区坚持高站位，谋划新思路，以高度的责任感、使命感和有力工作举措将中央决策部署落实到位，改善农村人居环境、推动产业和生态协调发展成效显著。
【关键词】畜禽养殖污染 粪污还田 资源化利用
一、背景情况
南流江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东南部，发源于玉林市大容山南侧，流经玉林市北流市、玉州区、福绵区、博白县和钦州市浦北县、北海市合浦县等6个县市区，于合浦县注入北部湾的廉州湾。南流江长287公里，流域面积8635平方公里，是广西南部独自流入大海的河流中，流程最长、流域面积最广、水量最丰富的河流，被玉林人民称为“母亲河”。
近年来，南流江水体污染问题严重，水质持续恶化，“母亲河”不再是当地群众记忆中的样貌。2018年上半年，国控横塘断面水质始终为劣Ⅴ类，成为广西唯一丧失使用功能的劣Ⅴ类水体，呈现“一江污水向南流”的状态。
福绵区位于玉林市境内，东北连玉州区，西北接兴业县，南邻博白县，东南与陆川县接壤。辖区787平方公里，共有6个镇，而南流江干流就流经5个镇，6条主要支流流经全区。南流江福绵段的水质恶化同样严重。2017年，南流江跨县区断面六司桥（南流江出福绵区、进博白县交界处）水质年均值为四类，未达到当年设定的三类水质目标，水质与2016年相比进一步恶化。中央环保督察组入驻玉林市后，福绵区受理75件举报案件，其中50%都与畜禽养殖污染有关。广西壮族自治区生态环境厅监测也显示，南流江横塘断面水质为劣Ⅴ类，主要超标因子为氨氮、总磷和五日生化需氧量。生态环境厅根据监测分析结果，向福绵区反馈了“南流江横塘断面水质超标主要原因是畜禽养殖污染、城镇生活污水截流不彻底及农村生活污水直排”的意见。
针对水体污染问题，福绵区认真查原因找根源，全面打响了水污染防治攻坚战。考虑到当地服装制造业发达，印染等工艺对水体有较大污染，立即将涉水制造业全部搬迁到工业园区，规范管理，并对污水进行深度处理，但水质改善并不明显。随后，针对畜禽养殖场户环保意识不强、环保监管压力不大，畜禽粪污直排现象严重，对水体和农村人居环境产生了较大影响的问题，福绵区及时调整工作重心，将污染治理重点转向了畜禽养殖。福绵区家家户户都有养猪的传统，生猪养殖量大，养殖密度也大，2018年5月全区生猪存栏量达24.22万头，规模养殖场171家，占总户数的5.73%，生猪存栏占比55.05%；规模以下养殖场户2813家，占总户数的94.27%，生猪存栏占比44.95%，总体呈现“点多面广、生产落后”的特点。
畜禽养殖污染看得见、闻得到，直接影响到老百姓的生活，如不能有效控制，水质改善目标势必无法完成，开展治理势在必行。畜禽养殖污染是多年积累的老问题，但没有可借鉴的现成经验，一旦动起真格的，地方可犯了难。起初，福绵区采取了关停禁养的管理思路，推行污水深度处理的技术模式，财政压力大，处理成本高，养殖场户难监管，养殖污染治理费力不小，但效果并不好。2017年，根据《玉林市人民政府办公室关于印发玉林市2017年度南流江流域环境综合整治方案的通知》精神，玉林市水产畜牧兽医局印发了《关于下达南流江流域生猪养殖规模消减30%任务的通知》，提出2017年在南流江流域消减生猪规模的30%。为落实任务要求，福绵区安排区本级财政资金1150万元，关闭了600多家养殖场户，减少生猪存栏5.887万头。这种做法虽然短期内减少了污染来源，但负面影响也很严重。一是影响了生猪产业的健康稳定发展，“一刀切”式的禁养限养不利于畜牧业健康持续发展。二是影响了农村居民的生产生活，对广大农民来说，养殖业是重要的收入来源，是生产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和重要保障。还有部分养殖户对补偿金额不满意，多次上访，影响了社会稳定。三是加大了地方财政负担，西部地区本来财政就不富裕，花费大量资金搞关闭拆迁进一步增加了财政压力，挤占了改善民生发展社会经济的资金空间。在技术路径方面，2018年以前，要求养殖污水必须进行工业化深度处理，达标后排放。但一方面畜禽粪污理化特性与工业污水差别巨大，其含有丰富的养分，工业化处理难度大、成本高。另一方面深度处理基础设施投资昂贵，一般养殖场户难以承担。从实际生产看，部分规模养殖场花大价钱购置安装了畜禽粪污深度处理达标排放设施，但由于运行成本高，大部分成为摆设，粪污仍旧直排。
面对花大钱费大劲，却没有取得预期效果的情况，福绵区认真贯彻落实绿色发展理念，紧紧抓住“粪污资源化”这条主线，把粪污还田利用作为养殖污染治理的根本出路，统筹考虑畜禽粪污养分利用和当地种养业发展实际，对高效推进畜禽养殖污染防治工作进行了深入思考，下决心改变工业治污的思路，突出畜禽粪污肥料化利用，逐步构建起了一套以种养结合农牧循环为基本遵循、以执法监管和培育市场机制为手段、以管理和主体责任落实为依托的新型机制，即“截污建池、收运还田”的福绵模式。
二、主要做法
面对生态文明建设的新形势新要求，福绵区认真贯彻“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在治理养殖污染过程中不搞简单的一拆了之、一禁了之，而是更多考虑生产生态协调发展，从资源化利用出发，从结果导向出发，找对策想法子，最终确定了“种养结合，分类指导”的路径，即采取种养结合、农牧联动的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模式，分类指导规模养殖场和小散养殖户。规模养殖场方面，探索推行多种粪污资源化利用模式，更多落实养殖场主体责任，严格执法监管与加强指导服务同步推进。散养方面，要求养殖户将粪污经沼气池或化粪池处理腐熟后，就地储存，政府组建畜禽粪污收集服务专业合作社，收集畜禽粪污并转运提供给种植业主，实现就近还田。在具体推动过程中，主要在以下六个方面下功夫。
（一）堵源头促利用，在谋划思路上下功夫
福绵区在谋划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路径时，充分考虑了气候和空间因素。在气候方面，当地属南亚热带季风气候区，气温较高，热量充足，在这种气候条件下，粪污发酵周期短，一般15—20天就可以发酵腐熟，而且能够全年发酵。在空间方面，福绵区地处桂东南丘陵盆地，地势较为平坦，全区总面积只有787平方公里，养殖户和种植户空间布局相对紧密，畜禽粪污转运成本低。而且福绵区土地流转率排全区前列，种植面积广，对畜禽粪肥的需求量大。
目标和方向明确了，让种植户接受畜禽粪肥，让养殖场户花钱建设施，让畜禽粪污施用到田里去，具体推动难度仍然很大。福绵区反复研究，以责任落实为重点，建立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工作体系和保障体系，明确县级政府牵头抓总，各相关主体各负其责，既有政府资金支持、技术指导服务等“胡萝卜”，也有严格执法监管，对违法直排行为零容忍的“大棒”，建立起一套环环相扣的组织体系和社会动员体系。对政府部门，要求严格落实部门职责，统筹发挥各部门力量，既强化指导和支持，也加强监管和执法。在推动工作过程中确保部门责任落实到位、党员干部真抓实干工作到位。对养殖户，要求落实主体责任，按要求建设足够容量的贮液池，养殖过程中产生的液体粪污全部进入池中贮存发酵。封堵排污口，杜绝违法直排风险。对种植户，通过宣传培训、示范带动等手段，提高施用畜禽粪肥的接受程度和积极性，为粪污提供利用出路。对第三方主体，按照“政府支持，合作社主体，市场化运行”方针，为种养主体提供对接服务，通过合理的受益者付费机制保证正常持续运营。
（二）强执法降成本，在提升参与治理积极性上下功夫
养殖场户是养殖污染治理和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的关键主体，如果养殖场没有压力、没有动力参与到治理工作中，治理效果势必大打折扣。福绵区坚持一手抓执法监管，一手抓节本帮扶，“严管”与“厚爱”相结合，有效提升了养殖场户参与治理的自觉性和主动性。
福绵区组织村干部深入养殖场户，逐场逐户清点核查，以存栏10头生猪为线，摸清了全区养殖场户底数并登记造册。在此基础上，印发《南流江流域生猪养殖污染整治攻坚包联挂点工作方案》，建立区、镇、村三级联动包联挂点机制，将全区在册养殖场户按区、镇、村三级联动包联挂点，各级领导干部分别担任负责人，实行全程动态监督服务。发挥社会监督力量，在养殖场户门口张贴环保监督牌，列明各级包联责任人和举报电话，同时探索更加高效的信息化方式，在监督牌上增加二维码，群众如果发现违法排污等行为，扫一扫即可提交举报。加强执法力度，对直排场户下达限期整改通知，整改不合格的由执法部门全部封堵排污口。时刻保持打击违法直排的高压状态，提升违法成本，2018年共有27家养殖场户因违法直排等行为接受行政处罚。
在强化执法监管的同时，福绵区还深挖成本潜力，想方设法减轻养殖场户负担。深入养殖场户了解基础设施建设需求和流程，得知租用挖掘机挖池成本占比最大后，区委区政府通过村干部组织、养殖户报名的方式，以村为单位租用挖掘机整建制挖池施工，大幅降低了机械使用成本，每个养殖户挖池施工平均成本从1500元下降到500元以内。在建池材料上，福绵区水产畜牧兽医局深入研究建池工艺和建池材料，经过多次对比试验筛选出防渗性能好、造价低的材料，在同等防渗效果下，可比普通水泥池节约三分之二的成本。
（三）提信心减顾虑，在推广畜禽粪肥使用上下功夫
在推广施用畜禽粪肥初期，大部分种植户是存在观望心理的。一方面，粪肥是别人养殖场里出来的，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有害物质？会不会对自家的土地、作物有负面影响？即使没有害处，用了粪肥后成本和收益与化肥相比怎么样？种植户心里拿不准。为了打消种植户的这些顾虑，福绵区坚信“眼见为实”，多措并举创新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案。一是分区划片动员。福绵区将所辖乡镇划分为若干区域，农业农村部门工作人员分区动员，宣传施用畜禽粪肥对种植业降成本、提质量、增效益的好效果，强化种植业者对畜禽粪肥的认同感。二是树立典型样板。选择部分积极性高的种植大户率先尝试，政府协调免费为其提供畜禽粪肥。施用粪肥后作物质量明显提升，成了市场上的香饽饽，同时成本比施用化肥低，收益明显提高。周边农户亲眼看到了施用粪肥的提质增收效果，自然而然地加入用粪肥搞种植的队伍。
（四）添动力建机制，在完善社会化服务体系上下功夫
养殖场户的粪污收起来了，种植户也有了施用畜禽粪肥的意愿，如何有效对接双方需求，让粪肥高效经济地“流转”起来，成为一道待解难题。依靠种养双方直接联系，发挥人熟地头熟的优势，是个好方法。但也存在对接面窄的问题，可能会造成养殖场的粪肥找不到下家，或者种植户不能及时足量获得粪肥。福绵区创新思路，选择“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培育专业合作社，构建市场化粪肥“收运还田”机制。在辖区六个镇组建了11家收运还田专业合作社，按照“有偿清运、付费还田、成本自负、长期运营”的原则，专门开展上门收粪、转运到田、施肥到地的一条龙服务。政府对专业合作社给予积极引导和适当支持，安排本级财政资金采购25辆液体粪肥收运施专用车，作为国有资产交由专业合作社免费使用。如发现合作社因自身原因工作不力，政府随时收回车辆，这也成为监督合作社的一个手段。除了物力支持，福绵区还注重构建长效机制，通过加强监管和引导利用，大力推进“受益者付费”模式。专业合作社向种养双方收费，每立方米粪肥收入45—60元，刨去人工、运输等运营成本后，净利润能达到10—15元，完全实现了持续良好发展。
（五）树理念传技术，在宣传教育和技术指导上下功夫
针对模式初运行时养殖场户大部分存在观望情绪的情况，福绵区加大宣传引导工作力度，反复对养殖户做思想动员和政策宣传，让养殖场户理解整改工作的重要意义，帮助树立畜牧业绿色发展理念。
在宣传上注重多种形式并重。编印《养殖污染整治宣传手册》，有关领导干部和全区养殖场户人手一本，普及畜禽养殖和污染防治法律法规。利用横幅、板报、宣传车、微信、短信等多种贴近农村实际的宣传形式开展正面宣传和反面警示，正面宣传畜禽养殖环保要求、施用沼液有机肥可以提质增收等好处，反面宣传对非法直排偷排养殖场户的处罚情况，营造畜禽粪污治理和资源化利用浓厚氛围。同时充分发挥基层治理体系作用，由乡镇政府牵头，联合生态环境、农业农村等部门，组织种养业主观看教育视频，了解环保政策和法律法规，学习粪污减量措施、种养结合模式和有机农业生产技术。在宣传过程中，减少告诫式宣传，多做执法实例宣传和粪污利用成效宣传，突出执法力度和增收实效。如“×××村×××养殖户偷排猪粪猪尿被罚款×××元”“举报养殖场户违法直排奖励×××元，举报电话×××，举报微信×××”“使用有机粪肥的瓜甜、果美、菜香、卖价高”等。
在技术上注重因材施教。针对当地种养场户点多面广的特点，福绵区组织编写了《福绵区生猪养殖概况及养殖污染减量措施》《福绵区小散养殖户配套治污措施设计指南》和《主要农作物施用液态畜禽粪肥技术参考一览表》三份技术指导材料，分别从粪污减量、粪污收集设施建设、粪肥使用方式等，对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进行全程指导。在养殖场建池这一重点环节上，当地更是派出技术人员全程指导建池过程，按照设计指南要求合理选择建池位置，严格按照施工要点施工建设，确保贮存池能存、够存。截至2018年底，全区养殖场户已经全部完成建池改造，总面积超过6万立方米。
（六）重督查强问责，在落实管理责任上下功夫
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涉及面广，相关主体多，如果政府部门没有主动入位、担当负责，党员干部没有冲在前、做在先，工作势必难以开展。特别是在初期推广工作难度大、后续运行监管任务重的情况下，更需要党委政府统筹各部门力量，充分调动党员干部工作热情和干劲，一以贯之抓落实。一是整合力量联合督查。为确保管理责任落实落细，福绵区将联合督查与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同时部署，整合乡村办、南流江办、河长办工作力量，在乡村办设立联合督查日常协调工作机构。出台“挂点联系”督导工作方案，联合乡村办、绩效办和“两办”督查室力量，设立由处级领导担任组长的巡查组，对各党组织履行环保监管职责进行纪实式督查，将基层党组织和党员在粪污治理中的表现作为督查重要内容，建立“红黑榜”制度强化问责奖惩。二是明确主题问效督导。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动员全体党员积极参与南流江流域综合整治，将南流江流域综合整治列为2018年第二、第三季度党建巡回督导的重要内容，并将“粪污还田体系运行”作为党组织书记“践诺晒担当”问效主题。问效得分以30%权重计入该季度党建述职考评总分，并作为年度绩效考评、评优评先、干部选拔任用的重要依据，进一步强化党建工作在环境治理工作中的引领地位。三是目标导向严肃问责。出台《福绵区南流江流域环境综合整治问责办法》，明确了对区直各部门、乡镇领导班子成员、村（社区）“两委”成员以及包村（社区）干部在推进南流江流域环境综合整治工作中问责的情形和具体责任追究方式，以治理成效达标与否分类倒追责任。工作开展初期，部分党员领导干部没有及时领会工作要求，存在推进缓慢、有怨言等苗头性现象。福绵区委及时集体约谈了工作推进不力的168名领导干部，在全区领导干部中产生了极强的警示作用，给极少数不作为、慢作为的领导干部及时纠正了错误思想，有力推动工作加快进程。
“截污建池、收运还田”福绵模式运行以来，原来深深困扰政府、困扰群众的畜禽养殖污染问题迎刃而解，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迅速铺开，产业发展、生态环境改善、群众幸福感获得感提升等方面成效之显著令人印象深刻。
一是养殖场户可以安心养猪了。相比部分地区“一刀切”式的禁养政策，福绵区明确向养殖场户提出，只要不排污、全利用，就可以养猪，给养殖场户吃了一颗发展生产的“定心丸”。在严格的执法监管和方便快捷的第三方服务双重保障下，养殖场户不再有偷排的念头，也不需要为粪污去向费心。养殖场户按要求修建贮存池，自行利用粪肥，利用不掉时付出每吨15元左右的粪污转运服务费用即可，可以专心于发展生产，把全部精力放在怎么养好猪、卖出好价钱上。同时付费模式也倒逼养殖场户减少不必要的冲水量，生产方式向清洁养殖方向转变，畜牧产业走上了绿色健康发展的快车道。
二是本地产品味美价高了。原来当地种植业以施用化肥为主，产品质量和产量与同类产品相比没有竞争优势。模式推开后，畜禽粪肥代替大量化肥，种出的水果蔬菜口感更佳了，卖相更好了，产量也增加了，成了市场上备受欢迎的明星产品。种植大户庞继林家的香蕉，由施用化肥改为粪肥为主、化肥少量补充后，用肥成本降低一半以上，同时用粪肥种出的香蕉外形好、口感佳、甜度高，每斤能卖到2.5元，比用化肥的香蕉多卖1元钱。
三是畜禽粪污要花钱买了。以往养殖场户的畜禽粪污接受程度低，免费送给种植户都不愿意用，去向是大问题。模式运行以来，种植产品的高品质和经济上的高收益让种植户施用粪肥的积极性大幅提高，畜禽粪肥的资源属性得到充分发挥，成了炙手可热的商品。现在种植户愿意付费享受畜禽粪肥施肥服务，也催生和保障了第三方服务组织的发展，形成了畜禽粪污还田利用的持续运营机制。
四是周边水质开始改善了。南流江（福绵段）水质明显好转。据监测，福绵区南流江干流六司桥断面水质2018年4月、5月均为五类水，而6—12月连续7个月水质提升为四类水及以上，其中10月、12月水质达到三类，氨氮和总磷浓度较之前显著降低。总体而言，2018年4—12月福绵区南流江水质逐步好转并趋于稳定，基本扭转了水质恶化的趋势。
三、经验启示
加快畜禽养殖废弃物处理和资源化，是习近平总书记关心的民生实事，是必须做好做实的重要任务。福绵区顶住压力改变以往工业化的治理模式，探索出一条以粪污资源化利用为基础的养殖污染治理道路，在短时间内起到明显效果，实属不易。回过头来看，在“啃硬骨头”“拔硬钉子”的过程中，当地党委政府主动作为，勇于担当，在“守初心、担使命”方面体现出一些好经验好做法，可为全面深化推进改革创新提供有益借鉴。
（一）咬定政治担当这一标准不放松，工作才能落实落地落细
党员干部是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执行者，是党和人民事业的推进者，是为民服务的主力军，是带领群众进入小康社会的领头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严格党员日常教育和管理，使广大党员平常时候看得出来、关键时刻站得出来、危急关头豁得出来，充分发挥先锋模范作用。福绵区推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过程中，一直都有一条主线，即注重加强党的领导和发挥党员先锋模范作用。党委政府牵头抓总，率领广大党员干部扎扎实实研究问题，谋划举措，充分体现了政治担当。一是定方向。福绵区委区政府一直主导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工作，牵头组织有关部门拟定工作思路。从最初采取禁养手段、依惯例搞达标排放，到创新方式发展第三方社会化服务，及时根据工作效果调整工作思路，选定资源化利用方向。二是聚合力。认真细化工作方案，在工作推进过程中充分重视各部门意见，既明确部门责任，又支持放手大干。相关部门在党委政府带领下各尽其能，各显神通，有力保障工作科学有序开展。三是强担当。可以说，党委政府勇于担当，敢于碰硬，是推动工作、破解难题的必然需要，也是有力保障。充分发挥约谈警示的“清醒剂”“预防针”作用，通过约谈，及时让在推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工作过程中表现出畏难情绪和惰性思想的党员干部“红脸出汗”，督促其扛起责任，挑起担当。
（二）坚持畜禽养殖废弃物利用不放松，土壤地力改善才能有新依托
近些年，我国粮食产量连年增长，但粮食生产仍面临一系列挑战，其中耕地质量下降、退化面积较大是突出问题之一。“十三五”规划提出实施藏粮于地、藏粮于技战略，体现出中央对确保粮食产能的高度重视，也体现出改良提升土地这个粮食生产“命根子”的必要性和紧迫性。藏粮于地，根本在于用地养地相结合，保护和提升地力，增强粮食和农业发展后劲。畜禽粪污是宝贵的肥料资源，含有丰富的养分，是培肥地力、改善土壤的最佳选择。农谚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自古以来粪肥就与农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畜禽养殖污染治理大背景下，福绵区跳出污染治污染，认真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利用畜禽养殖废弃物改善土壤地力的重要论述精神，对接种养需求、加强技术指导、示范引领带动，想方设法推进畜禽粪污还田利用，既治了污，又肥了田，还保了猪，实现了产业和生态的完美契合。
（三）坚持畜禽养殖废弃物利用不放松，清洁能源发展才能有新支点
我国是能源消费大国，特别是随着农村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农村能源需求不断攀升，农村能源消费已经成为我国能源消费的重要组成部分。但长期以来，农村能源消费结构较为单一，大量使用煤炭等化石能源对大气造成较重污染，少了蓝天白云，多了雾霾黑烟，发展清洁能源迫在眉睫。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发展清洁能源是改善能源结构、保障能源安全、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任务；还强调，加快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处理和资源化，关系6亿多农村居民生产生活环境，关系农村能源革命。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提出，调整能源结构，减少煤炭消费，增加清洁能源使用；调整农业投入结构，减少化肥农药使用量，增加有机肥使用量。福绵区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认真落实中央决策部署，把畜禽粪污资源化属性“压干榨净”，沼渣沼液肥田，沼气用于农户日常生活，既丰富了能源结构，又打响了“蓝天保卫战”，为农村能源革命贡献了“福绵力量”。
（四）坚持畜禽养殖废弃物利用不放松，农村居民生产生活环境改善才能有新气象
【摘要】福绵区生猪养殖量大，养殖场户数量多，同时水网密集，是“产业体量大、环境约束紧”的典型地区。长期以来，福绵区中小养殖户畜禽粪污和沼液普遍直排，成为南流江干支流（福绵段）水质恶化的主要原因之一。
2018年5月以来，福绵区坚持疏堵结合，大力实施“截污建池、收运还田”，以利用促治理，探寻出了一条符合当地实际的畜禽养殖污染防治道路。依靠有力监管，封堵所有养殖场户粪污或沼液直排口，就地建池实现粪污贮存和腐熟。依靠建立完善市场机制，培育和引进沼液粪肥收运还田第三方处理机构，采用市场化服务模式转运沼液，实施就近就地还田，最终实现了粪污“存得住、能腐熟、用得掉、不排放”。南流江干流跨县界六司桥断面水质在5个月内从劣Ⅴ类提升至Ⅲ类，氨氮浓度下降近95％，低成本治理养殖污染成效明显。同时，通过推广粪肥还田，提升了种植水平，促进了农民增收。
推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工作过程中，福绵区坚持高站位，谋划新思路，以高度的责任感、使命感和有力工作举措将中央决策部署落实到位，改善农村人居环境、推动产业和生态协调发展成效显著。
【关键词】畜禽养殖污染 粪污还田 资源化利用
一、背景情况
南流江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东南部，发源于玉林市大容山南侧，流经玉林市北流市、玉州区、福绵区、博白县和钦州市浦北县、北海市合浦县等6个县市区，于合浦县注入北部湾的廉州湾。南流江长287公里，流域面积8635平方公里，是广西南部独自流入大海的河流中，流程最长、流域面积最广、水量最丰富的河流，被玉林人民称为“母亲河”。
近年来，南流江水体污染问题严重，水质持续恶化，“母亲河”不再是当地群众记忆中的样貌。2018年上半年，国控横塘断面水质始终为劣Ⅴ类，成为广西唯一丧失使用功能的劣Ⅴ类水体，呈现“一江污水向南流”的状态。
福绵区位于玉林市境内，东北连玉州区，西北接兴业县，南邻博白县，东南与陆川县接壤。辖区787平方公里，共有6个镇，而南流江干流就流经5个镇，6条主要支流流经全区。南流江福绵段的水质恶化同样严重。2017年，南流江跨县区断面六司桥（南流江出福绵区、进博白县交界处）水质年均值为四类，未达到当年设定的三类水质目标，水质与2016年相比进一步恶化。中央环保督察组入驻玉林市后，福绵区受理75件举报案件，其中50%都与畜禽养殖污染有关。广西壮族自治区生态环境厅监测也显示，南流江横塘断面水质为劣Ⅴ类，主要超标因子为氨氮、总磷和五日生化需氧量。生态环境厅根据监测分析结果，向福绵区反馈了“南流江横塘断面水质超标主要原因是畜禽养殖污染、城镇生活污水截流不彻底及农村生活污水直排”的意见。
针对水体污染问题，福绵区认真查原因找根源，全面打响了水污染防治攻坚战。考虑到当地服装制造业发达，印染等工艺对水体有较大污染，立即将涉水制造业全部搬迁到工业园区，规范管理，并对污水进行深度处理，但水质改善并不明显。随后，针对畜禽养殖场户环保意识不强、环保监管压力不大，畜禽粪污直排现象严重，对水体和农村人居环境产生了较大影响的问题，福绵区及时调整工作重心，将污染治理重点转向了畜禽养殖。福绵区家家户户都有养猪的传统，生猪养殖量大，养殖密度也大，2018年5月全区生猪存栏量达24.22万头，规模养殖场171家，占总户数的5.73%，生猪存栏占比55.05%；规模以下养殖场户2813家，占总户数的94.27%，生猪存栏占比44.95%，总体呈现“点多面广、生产落后”的特点。
畜禽养殖污染看得见、闻得到，直接影响到老百姓的生活，如不能有效控制，水质改善目标势必无法完成，开展治理势在必行。畜禽养殖污染是多年积累的老问题，但没有可借鉴的现成经验，一旦动起真格的，地方可犯了难。起初，福绵区采取了关停禁养的管理思路，推行污水深度处理的技术模式，财政压力大，处理成本高，养殖场户难监管，养殖污染治理费力不小，但效果并不好。2017年，根据《玉林市人民政府办公室关于印发玉林市2017年度南流江流域环境综合整治方案的通知》精神，玉林市水产畜牧兽医局印发了《关于下达南流江流域生猪养殖规模消减30%任务的通知》，提出2017年在南流江流域消减生猪规模的30%。为落实任务要求，福绵区安排区本级财政资金1150万元，关闭了600多家养殖场户，减少生猪存栏5.887万头。这种做法虽然短期内减少了污染来源，但负面影响也很严重。一是影响了生猪产业的健康稳定发展，“一刀切”式的禁养限养不利于畜牧业健康持续发展。二是影响了农村居民的生产生活，对广大农民来说，养殖业是重要的收入来源，是生产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和重要保障。还有部分养殖户对补偿金额不满意，多次上访，影响了社会稳定。三是加大了地方财政负担，西部地区本来财政就不富裕，花费大量资金搞关闭拆迁进一步增加了财政压力，挤占了改善民生发展社会经济的资金空间。在技术路径方面，2018年以前，要求养殖污水必须进行工业化深度处理，达标后排放。但一方面畜禽粪污理化特性与工业污水差别巨大，其含有丰富的养分，工业化处理难度大、成本高。另一方面深度处理基础设施投资昂贵，一般养殖场户难以承担。从实际生产看，部分规模养殖场花大价钱购置安装了畜禽粪污深度处理达标排放设施，但由于运行成本高，大部分成为摆设，粪污仍旧直排。
面对花大钱费大劲，却没有取得预期效果的情况，福绵区认真贯彻落实绿色发展理念，紧紧抓住“粪污资源化”这条主线，把粪污还田利用作为养殖污染治理的根本出路，统筹考虑畜禽粪污养分利用和当地种养业发展实际，对高效推进畜禽养殖污染防治工作进行了深入思考，下决心改变工业治污的思路，突出畜禽粪污肥料化利用，逐步构建起了一套以种养结合农牧循环为基本遵循、以执法监管和培育市场机制为手段、以管理和主体责任落实为依托的新型机制，即“截污建池、收运还田”的福绵模式。
二、主要做法
面对生态文明建设的新形势新要求，福绵区认真贯彻“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在治理养殖污染过程中不搞简单的一拆了之、一禁了之，而是更多考虑生产生态协调发展，从资源化利用出发，从结果导向出发，找对策想法子，最终确定了“种养结合，分类指导”的路径，即采取种养结合、农牧联动的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模式，分类指导规模养殖场和小散养殖户。规模养殖场方面，探索推行多种粪污资源化利用模式，更多落实养殖场主体责任，严格执法监管与加强指导服务同步推进。散养方面，要求养殖户将粪污经沼气池或化粪池处理腐熟后，就地储存，政府组建畜禽粪污收集服务专业合作社，收集畜禽粪污并转运提供给种植业主，实现就近还田。在具体推动过程中，主要在以下六个方面下功夫。
（一）堵源头促利用，在谋划思路上下功夫
福绵区在谋划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路径时，充分考虑了气候和空间因素。在气候方面，当地属南亚热带季风气候区，气温较高，热量充足，在这种气候条件下，粪污发酵周期短，一般15—20天就可以发酵腐熟，而且能够全年发酵。在空间方面，福绵区地处桂东南丘陵盆地，地势较为平坦，全区总面积只有787平方公里，养殖户和种植户空间布局相对紧密，畜禽粪污转运成本低。而且福绵区土地流转率排全区前列，种植面积广，对畜禽粪肥的需求量大。
目标和方向明确了，让种植户接受畜禽粪肥，让养殖场户花钱建设施，让畜禽粪污施用到田里去，具体推动难度仍然很大。福绵区反复研究，以责任落实为重点，建立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工作体系和保障体系，明确县级政府牵头抓总，各相关主体各负其责，既有政府资金支持、技术指导服务等“胡萝卜”，也有严格执法监管，对违法直排行为零容忍的“大棒”，建立起一套环环相扣的组织体系和社会动员体系。对政府部门，要求严格落实部门职责，统筹发挥各部门力量，既强化指导和支持，也加强监管和执法。在推动工作过程中确保部门责任落实到位、党员干部真抓实干工作到位。对养殖户，要求落实主体责任，按要求建设足够容量的贮液池，养殖过程中产生的液体粪污全部进入池中贮存发酵。封堵排污口，杜绝违法直排风险。对种植户，通过宣传培训、示范带动等手段，提高施用畜禽粪肥的接受程度和积极性，为粪污提供利用出路。对第三方主体，按照“政府支持，合作社主体，市场化运行”方针，为种养主体提供对接服务，通过合理的受益者付费机制保证正常持续运营。
（二）强执法降成本，在提升参与治理积极性上下功夫
养殖场户是养殖污染治理和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的关键主体，如果养殖场没有压力、没有动力参与到治理工作中，治理效果势必大打折扣。福绵区坚持一手抓执法监管，一手抓节本帮扶，“严管”与“厚爱”相结合，有效提升了养殖场户参与治理的自觉性和主动性。
福绵区组织村干部深入养殖场户，逐场逐户清点核查，以存栏10头生猪为线，摸清了全区养殖场户底数并登记造册。在此基础上，印发《南流江流域生猪养殖污染整治攻坚包联挂点工作方案》，建立区、镇、村三级联动包联挂点机制，将全区在册养殖场户按区、镇、村三级联动包联挂点，各级领导干部分别担任负责人，实行全程动态监督服务。发挥社会监督力量，在养殖场户门口张贴环保监督牌，列明各级包联责任人和举报电话，同时探索更加高效的信息化方式，在监督牌上增加二维码，群众如果发现违法排污等行为，扫一扫即可提交举报。加强执法力度，对直排场户下达限期整改通知，整改不合格的由执法部门全部封堵排污口。时刻保持打击违法直排的高压状态，提升违法成本，2018年共有27家养殖场户因违法直排等行为接受行政处罚。
在强化执法监管的同时，福绵区还深挖成本潜力，想方设法减轻养殖场户负担。深入养殖场户了解基础设施建设需求和流程，得知租用挖掘机挖池成本占比最大后，区委区政府通过村干部组织、养殖户报名的方式，以村为单位租用挖掘机整建制挖池施工，大幅降低了机械使用成本，每个养殖户挖池施工平均成本从1500元下降到500元以内。在建池材料上，福绵区水产畜牧兽医局深入研究建池工艺和建池材料，经过多次对比试验筛选出防渗性能好、造价低的材料，在同等防渗效果下，可比普通水泥池节约三分之二的成本。
（三）提信心减顾虑，在推广畜禽粪肥使用上下功夫
在推广施用畜禽粪肥初期，大部分种植户是存在观望心理的。一方面，粪肥是别人养殖场里出来的，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有害物质？会不会对自家的土地、作物有负面影响？即使没有害处，用了粪肥后成本和收益与化肥相比怎么样？种植户心里拿不准。为了打消种植户的这些顾虑，福绵区坚信“眼见为实”，多措并举创新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案。一是分区划片动员。福绵区将所辖乡镇划分为若干区域，农业农村部门工作人员分区动员，宣传施用畜禽粪肥对种植业降成本、提质量、增效益的好效果，强化种植业者对畜禽粪肥的认同感。二是树立典型样板。选择部分积极性高的种植大户率先尝试，政府协调免费为其提供畜禽粪肥。施用粪肥后作物质量明显提升，成了市场上的香饽饽，同时成本比施用化肥低，收益明显提高。周边农户亲眼看到了施用粪肥的提质增收效果，自然而然地加入用粪肥搞种植的队伍。
（四）添动力建机制，在完善社会化服务体系上下功夫
养殖场户的粪污收起来了，种植户也有了施用畜禽粪肥的意愿，如何有效对接双方需求，让粪肥高效经济地“流转”起来，成为一道待解难题。依靠种养双方直接联系，发挥人熟地头熟的优势，是个好方法。但也存在对接面窄的问题，可能会造成养殖场的粪肥找不到下家，或者种植户不能及时足量获得粪肥。福绵区创新思路，选择“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培育专业合作社，构建市场化粪肥“收运还田”机制。在辖区六个镇组建了11家收运还田专业合作社，按照“有偿清运、付费还田、成本自负、长期运营”的原则，专门开展上门收粪、转运到田、施肥到地的一条龙服务。政府对专业合作社给予积极引导和适当支持，安排本级财政资金采购25辆液体粪肥收运施专用车，作为国有资产交由专业合作社免费使用。如发现合作社因自身原因工作不力，政府随时收回车辆，这也成为监督合作社的一个手段。除了物力支持，福绵区还注重构建长效机制，通过加强监管和引导利用，大力推进“受益者付费”模式。专业合作社向种养双方收费，每立方米粪肥收入45—60元，刨去人工、运输等运营成本后，净利润能达到10—15元，完全实现了持续良好发展。
（五）树理念传技术，在宣传教育和技术指导上下功夫
针对模式初运行时养殖场户大部分存在观望情绪的情况，福绵区加大宣传引导工作力度，反复对养殖户做思想动员和政策宣传，让养殖场户理解整改工作的重要意义，帮助树立畜牧业绿色发展理念。
在宣传上注重多种形式并重。编印《养殖污染整治宣传手册》，有关领导干部和全区养殖场户人手一本，普及畜禽养殖和污染防治法律法规。利用横幅、板报、宣传车、微信、短信等多种贴近农村实际的宣传形式开展正面宣传和反面警示，正面宣传畜禽养殖环保要求、施用沼液有机肥可以提质增收等好处，反面宣传对非法直排偷排养殖场户的处罚情况，营造畜禽粪污治理和资源化利用浓厚氛围。同时充分发挥基层治理体系作用，由乡镇政府牵头，联合生态环境、农业农村等部门，组织种养业主观看教育视频，了解环保政策和法律法规，学习粪污减量措施、种养结合模式和有机农业生产技术。在宣传过程中，减少告诫式宣传，多做执法实例宣传和粪污利用成效宣传，突出执法力度和增收实效。如“×××村×××养殖户偷排猪粪猪尿被罚款×××元”“举报养殖场户违法直排奖励×××元，举报电话×××，举报微信×××”“使用有机粪肥的瓜甜、果美、菜香、卖价高”等。
在技术上注重因材施教。针对当地种养场户点多面广的特点，福绵区组织编写了《福绵区生猪养殖概况及养殖污染减量措施》《福绵区小散养殖户配套治污措施设计指南》和《主要农作物施用液态畜禽粪肥技术参考一览表》三份技术指导材料，分别从粪污减量、粪污收集设施建设、粪肥使用方式等，对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进行全程指导。在养殖场建池这一重点环节上，当地更是派出技术人员全程指导建池过程，按照设计指南要求合理选择建池位置，严格按照施工要点施工建设，确保贮存池能存、够存。截至2018年底，全区养殖场户已经全部完成建池改造，总面积超过6万立方米。
（六）重督查强问责，在落实管理责任上下功夫
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涉及面广，相关主体多，如果政府部门没有主动入位、担当负责，党员干部没有冲在前、做在先，工作势必难以开展。特别是在初期推广工作难度大、后续运行监管任务重的情况下，更需要党委政府统筹各部门力量，充分调动党员干部工作热情和干劲，一以贯之抓落实。一是整合力量联合督查。为确保管理责任落实落细，福绵区将联合督查与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同时部署，整合乡村办、南流江办、河长办工作力量，在乡村办设立联合督查日常协调工作机构。出台“挂点联系”督导工作方案，联合乡村办、绩效办和“两办”督查室力量，设立由处级领导担任组长的巡查组，对各党组织履行环保监管职责进行纪实式督查，将基层党组织和党员在粪污治理中的表现作为督查重要内容，建立“红黑榜”制度强化问责奖惩。二是明确主题问效督导。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动员全体党员积极参与南流江流域综合整治，将南流江流域综合整治列为2018年第二、第三季度党建巡回督导的重要内容，并将“粪污还田体系运行”作为党组织书记“践诺晒担当”问效主题。问效得分以30%权重计入该季度党建述职考评总分，并作为年度绩效考评、评优评先、干部选拔任用的重要依据，进一步强化党建工作在环境治理工作中的引领地位。三是目标导向严肃问责。出台《福绵区南流江流域环境综合整治问责办法》，明确了对区直各部门、乡镇领导班子成员、村（社区）“两委”成员以及包村（社区）干部在推进南流江流域环境综合整治工作中问责的情形和具体责任追究方式，以治理成效达标与否分类倒追责任。工作开展初期，部分党员领导干部没有及时领会工作要求，存在推进缓慢、有怨言等苗头性现象。福绵区委及时集体约谈了工作推进不力的168名领导干部，在全区领导干部中产生了极强的警示作用，给极少数不作为、慢作为的领导干部及时纠正了错误思想，有力推动工作加快进程。
“截污建池、收运还田”福绵模式运行以来，原来深深困扰政府、困扰群众的畜禽养殖污染问题迎刃而解，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迅速铺开，产业发展、生态环境改善、群众幸福感获得感提升等方面成效之显著令人印象深刻。
一是养殖场户可以安心养猪了。相比部分地区“一刀切”式的禁养政策，福绵区明确向养殖场户提出，只要不排污、全利用，就可以养猪，给养殖场户吃了一颗发展生产的“定心丸”。在严格的执法监管和方便快捷的第三方服务双重保障下，养殖场户不再有偷排的念头，也不需要为粪污去向费心。养殖场户按要求修建贮存池，自行利用粪肥，利用不掉时付出每吨15元左右的粪污转运服务费用即可，可以专心于发展生产，把全部精力放在怎么养好猪、卖出好价钱上。同时付费模式也倒逼养殖场户减少不必要的冲水量，生产方式向清洁养殖方向转变，畜牧产业走上了绿色健康发展的快车道。
二是本地产品味美价高了。原来当地种植业以施用化肥为主，产品质量和产量与同类产品相比没有竞争优势。模式推开后，畜禽粪肥代替大量化肥，种出的水果蔬菜口感更佳了，卖相更好了，产量也增加了，成了市场上备受欢迎的明星产品。种植大户庞继林家的香蕉，由施用化肥改为粪肥为主、化肥少量补充后，用肥成本降低一半以上，同时用粪肥种出的香蕉外形好、口感佳、甜度高，每斤能卖到2.5元，比用化肥的香蕉多卖1元钱。
三是畜禽粪污要花钱买了。以往养殖场户的畜禽粪污接受程度低，免费送给种植户都不愿意用，去向是大问题。模式运行以来，种植产品的高品质和经济上的高收益让种植户施用粪肥的积极性大幅提高，畜禽粪肥的资源属性得到充分发挥，成了炙手可热的商品。现在种植户愿意付费享受畜禽粪肥施肥服务，也催生和保障了第三方服务组织的发展，形成了畜禽粪污还田利用的持续运营机制。
四是周边水质开始改善了。南流江（福绵段）水质明显好转。据监测，福绵区南流江干流六司桥断面水质2018年4月、5月均为五类水，而6—12月连续7个月水质提升为四类水及以上，其中10月、12月水质达到三类，氨氮和总磷浓度较之前显著降低。总体而言，2018年4—12月福绵区南流江水质逐步好转并趋于稳定，基本扭转了水质恶化的趋势。
三、经验启示
加快畜禽养殖废弃物处理和资源化，是习近平总书记关心的民生实事，是必须做好做实的重要任务。福绵区顶住压力改变以往工业化的治理模式，探索出一条以粪污资源化利用为基础的养殖污染治理道路，在短时间内起到明显效果，实属不易。回过头来看，在“啃硬骨头”“拔硬钉子”的过程中，当地党委政府主动作为，勇于担当，在“守初心、担使命”方面体现出一些好经验好做法，可为全面深化推进改革创新提供有益借鉴。
（一）咬定政治担当这一标准不放松，工作才能落实落地落细
党员干部是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执行者，是党和人民事业的推进者，是为民服务的主力军，是带领群众进入小康社会的领头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严格党员日常教育和管理，使广大党员平常时候看得出来、关键时刻站得出来、危急关头豁得出来，充分发挥先锋模范作用。福绵区推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过程中，一直都有一条主线，即注重加强党的领导和发挥党员先锋模范作用。党委政府牵头抓总，率领广大党员干部扎扎实实研究问题，谋划举措，充分体现了政治担当。一是定方向。福绵区委区政府一直主导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工作，牵头组织有关部门拟定工作思路。从最初采取禁养手段、依惯例搞达标排放，到创新方式发展第三方社会化服务，及时根据工作效果调整工作思路，选定资源化利用方向。二是聚合力。认真细化工作方案，在工作推进过程中充分重视各部门意见，既明确部门责任，又支持放手大干。相关部门在党委政府带领下各尽其能，各显神通，有力保障工作科学有序开展。三是强担当。可以说，党委政府勇于担当，敢于碰硬，是推动工作、破解难题的必然需要，也是有力保障。充分发挥约谈警示的“清醒剂”“预防针”作用，通过约谈，及时让在推进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工作过程中表现出畏难情绪和惰性思想的党员干部“红脸出汗”，督促其扛起责任，挑起担当。
（二）坚持畜禽养殖废弃物利用不放松，土壤地力改善才能有新依托
近些年，我国粮食产量连年增长，但粮食生产仍面临一系列挑战，其中耕地质量下降、退化面积较大是突出问题之一。“十三五”规划提出实施藏粮于地、藏粮于技战略，体现出中央对确保粮食产能的高度重视，也体现出改良提升土地这个粮食生产“命根子”的必要性和紧迫性。藏粮于地，根本在于用地养地相结合，保护和提升地力，增强粮食和农业发展后劲。畜禽粪污是宝贵的肥料资源，含有丰富的养分，是培肥地力、改善土壤的最佳选择。农谚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自古以来粪肥就与农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畜禽养殖污染治理大背景下，福绵区跳出污染治污染，认真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利用畜禽养殖废弃物改善土壤地力的重要论述精神，对接种养需求、加强技术指导、示范引领带动，想方设法推进畜禽粪污还田利用，既治了污，又肥了田，还保了猪，实现了产业和生态的完美契合。
（三）坚持畜禽养殖废弃物利用不放松，清洁能源发展才能有新支点
我国是能源消费大国，特别是随着农村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农村能源需求不断攀升，农村能源消费已经成为我国能源消费的重要组成部分。但长期以来，农村能源消费结构较为单一，大量使用煤炭等化石能源对大气造成较重污染，少了蓝天白云，多了雾霾黑烟，发展清洁能源迫在眉睫。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发展清洁能源是改善能源结构、保障能源安全、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任务；还强调，加快推进畜禽养殖废弃物处理和资源化，关系6亿多农村居民生产生活环境，关系农村能源革命。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提出，调整能源结构，减少煤炭消费，增加清洁能源使用；调整农业投入结构，减少化肥农药使用量，增加有机肥使用量。福绵区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认真落实中央决策部署，把畜禽粪污资源化属性“压干榨净”，沼渣沼液肥田，沼气用于农户日常生活，既丰富了能源结构，又打响了“蓝天保卫战”，为农村能源革命贡献了“福绵力量”。
（四）坚持畜禽养殖废弃物利用不放松，农村居民生产生活环境改善才能有新气象
在我国，农业是最基础的产业，农村是最广阔的区域，农民是最广大的群体。“三农”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提升农村居民获得感幸福感是重中之重的任务。中央坚持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并将改善农村人居环境作为重要内容纳入其中。“污水横流不是美丽乡村，臭气熏天不是小康社会”，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全面开展农村生活垃圾污水治理、厕所革命、村容村貌提升等工作。畜禽养殖是农村主要产业之一，畜禽粪污不治理，农村人居环境就难改善。福绵区委区政府率领有关部门，认真践行乡村振兴战略，积极响应群众期盼，把畜禽养殖污染治理提升到改善农村人居环境的战略层面，以畜禽粪污资源化利用为突破口，毫不松懈地抓、毫不动摇地抓、持之以恒地抓，形成了以利用促污染治理、以治理促环境改善的机制模式，农村人居环境整治取得显著成效。
资料来源：生态环境部，观研天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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